（谢培，2020年2月5日窦娥群微信讲座文字记录稿）

大家好，我是谢培，是芜湖谢留卿案第一被告女儿。受伍雷老师邀请，把我这一年的经验分享给每一位蒙冤家属。这些经验都是和律师、律师助理长期相处过程中得来的，还有一些经验是和一些冤案家属沟通、总结得出来的。我的经验中也包括了在喊冤过程中走过的很多弯路。同时，我也会结合身边的几个案例，跟大家分享，方便大家理解。

我在父亲2017年7月28日被抓捕之后，损失了一年多的宝贵时间，基本处于不发声的状态。好像觉得自己找了律师就好了，所有事情都交给律师来做，当时我也在一直配合律师收集证据，但是没有选择把我的案件公开。所以，在本案第一次开庭后，法院准备重判我们。后来，新的律师介入，才赢来一审第二次开庭，最后案件出现重大转机 。

第二次开庭时，我们的案件得到了最高法、最高检的关注，我们的案件也作为第一个议题被安徽省政协讨论。

一、为何要喊冤

我本人也接触过很多家属，她们都和说“我家很冤，我被陷害了等等”。她们总会详细的阐述很多事情，说明自己为什么很冤，哪里很冤。

可是，律师知道很多比他们还冤的案子，如果你们不喊冤，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案子，也不会有人重视你是否真的很冤。说实话，你的清白大部分公检法不会给你，也给不了你，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用李律师的话，你得踢无数脚，才能把解决你案件的那扇门踢开，抱怨还不如踢门呢。

喊冤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迫害你家的人惧怕你。拿邯郸门举例，迫害他们的就是另一个民营企业家，人家幕后有保护伞。当邯郸这个企业家把案件事实公开之后，保护伞就会害怕，那些想陷害你的人也会害怕。只有他们忌惮，才会想办法把案件解决掉。目前，这个案件就已经撤诉。

拿我父亲谢留卿案举例，我爸爸在被抓的一年半期间，我开始是盲目听从以前律师的话，不发声。2019年3月18日，开完庭后，我了解到的消息是法院准备判我父亲13年。

自从我喊冤之后，今年年初我们案件取保10多个人，现在还有7个人被羁押，案件还有可能判决无罪。我觉得，我喊冤之后我父亲不可能判刑比一审量刑建议的13年更重。

鹿邑案也是这样，他们之前经历和我一样，家属也是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喊冤。他们还是公安部挂牌的案子，曾经也上过央视。案件的压力比我们还大。即便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他们也是在一步步喊冤后，年前取保候审了一批人，目前仅剩4人羁押。

另外，上海高院副院长潘福仁的案件，也是家属喊冤，降低了受贿金额，成功降低了量刑档次。

目前，以上几个案子基本情况都是这样。如果不喊冤，我们的案件都没有任何希望。甚至可能会被重判，后续我会详细展开。

我见过最惨的民企不喊冤的案件，就是许昌路金桥案件。他们案件和鹿邑案同时被央视报道，但是一审的时候他们不喊冤，所以案件的结果也就不理想。一审开庭仅有几位律师做无罪辩护，49人中有47人表示认罪认罚，像这样的案件，不欺负你欺负谁。在大部分被告人都选择认罪后，当然判起刑来就容易多了。路金桥案中，没捞到老板的钱，后来又陆续抓了200人。最后家属才反映过来，在二审的时候才喊冤。结果是二审老大还是无期徒刑，其他的同案人刑期均减少2年。

所以不喊冤很可怕。喊了不一定有用，不喊肯定没用。

二、为何冤案尽量不选择本地律师，或者如何力量型律师与本地律师配合 

本地律师一般惧怕当地，当然不排除部分本地律师能够抗争。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在我们开庭过程中，当地就要求本地律师不发声，要求本地律师配合，劝被告人认罪。在我们案子刚开始的时候，有的还要求本地律师不要接我们案件。

本地律师选择不发声，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他们惧怕当地司法局，而不是因为他们不专业，这当然情有可原；另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水平确实不行，比如我遇到的芜湖的律师，水平确实不行。

比如，何老师最近开庭的一个案子，本地律师开庭连电脑都不拿，就把自己人带过去，劝当事人认罪，当事人认罪之后就走了。为什么本地律师会这样？因为这样的一个案件别的律师开庭要开10多天，他一天就能搞定，连卷宗都不用看。办完了这个案件就能接下一个案件了。

最后，除非你和本地律师关系特别好，他除了帮忙会见，还能打听点消息，也配合外地律师办案子。否则，对喊冤的意义不大。有些本地律师，还会在中间坏事，在里面消息闭塞的时候，劝其他被告人认罪。

这样情况的并不是个例，好几个涉及本地律师的案件里，我了解到都是这样。 

三、如何说服力量型律师接受你的案件

目前来说，很多家属在群里找我目的是希望我能介绍律师，然后咨询下律师的费用。大家这个群里的，尤其律师费用，千万不要做对比，不然对律师不好。

我总共介绍了俩案子，我当时就预估了一个价格，但是，没想到一个案件律师收得特别低，一个收得特别高。我问律师原因，他说，你看不到每个卷宗多少，涉案人数多少，难度多少。有的几百本，有的就几本，收费自然也不可能一样。

还有的冤案家属电话、微信就咨询律师了，他们觉得这样就算沟通了，也算找律师了。但是，我在北京见过好多家属，都是千里迢迢跑过来，向律师表明自己的决心。但是，很多时候，不是一次沟通、面谈就能找到律师的，请律师的过程也是个争取律师的过程。

试问一下，你们来找律师，你觉得能有希望吗？能请得到律师吗？不争取律师和不敢喊冤一个道理，就一定没希望。

还有一个家属，把我和蚌埠案件微博做了详细记录，表示自己要去抗争。她当时去找徐昕，徐昕推荐了其他的律师，这个案件目前进展还算不错。

另外，我们挑律师，也是将心比心，律师也挑咱，这个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周律师代理了一个案件，家属一声也不吭。就让周律师苦哈哈在微博替他们家喊冤，一趟一趟跑去公检法沟通，家属一点也不懂。可能家属觉得自己付钱，律师就应该跑。可是，你觉得你付钱了，啥事不做，这样对吗？喊着喊着，连我们自己都会累，律师难道不会累吗？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家属去做点什么？

四、 我及鹿邑案家属在选择律师上的弯路

作为家属，我希望大家记住，如果所有准备目的仅仅是为了开庭，那案件的希望就很小。

最开始我请的是北京大成的律师，本来我觉得大牌律师不错，所以掉以轻心了。不排除他们在证据整理上做得很不错。后续在一年半的时间，他们和检察院仅沟通了两次，其中有一次还只沟通了15分钟！然而，我当时听律师的，我们的案件一直也没有公开。

最近有个车贷案件，律师多次跑去检察院沟通，目前结果也不错。所以，律师要做的很多工作不止是为了准备开庭。

我们在开庭的时候，大成的律师跟我说不需要寄信，等着开庭就好了。可是，案件开庭了7天，也就是走了个过场。当时，法官不让律师说话，律师就不说了。最后，有的律师还着急要走，几十个律师还委托一位律师进行辩护。开了7天庭，庭审就结束了。其实，我当时多希望这个庭能一直开下去，一直开下去，案件的事实就会变得更清楚，而且一直开下去，我也能一直见到爸爸。

2019年3月24日第一次开完庭后，我就听到本案会速判13年的消息，我当时直接懵了。我知道消息懵逼之后，去找大成的律师，大成律师什么都不做，就让我等判决结果。庭审结束后，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不去和公检法协商，也不去反映情况。

第一次开庭结束之后，我就马上请了力量派律师。我知道找他们也很难，肯定不是什么微信、见面沟通，他们就会接我的案子。我当时一直联系律师，也一直等待，生生等了7天，才让何兵、伍雷、徐昕同意接我的案子。伍雷当时马上就帮我协调团队。

接手我案子之后，他们律师就跟我说了一句话：“搜集新证据，去吧”。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来延缓法院审查案件的时间，我父亲肯定会重判13年。

其实，这就和我接触到的池州的案子很像。池州的一起涉黑案，开庭前我就建议他们换律师，他们当时就没有换律师，第一次庭审结束后，他们想换律师开第二次庭。一审开完之后，第二次开庭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其实，很多一审不能解决不了的事情，二审就更不太可能解决了。

律师介入我们案件后，我发动家属一起搜集新证据，交给律师。当时，我记得有8位律师马上去法院，要求重新再次开庭，法官他们肯定不听律师的。紧接着就是继续搜集证据，第二批证据、第三批证据，这才给律师大量时间去开会、研究、地面行动。

我们的律师去杭州把鉴定机构推翻，这就是等于找到了本案的转折点，才赢得了第二次开庭机会。

可是，试问一下，如果就像以前律师一样，让我们等待开庭，等待判决结果。开庭后就觉得已经完事了，我们家人就完蛋了！

我印象很深的是，当时徐老师、何老师背着书包和我去上访。你想大律师和我们一起去上访。因为，我之前没有寄信，也没有有和相关部门沟通，所以很多人也不知道我们的案件，最早的上访都得在外面等很长的时间。

鹿邑案和我经历一样，一审开庭果断换掉了律师，争取最好的结果。结果年前取保候审了好几个。 

五、如何和律师有效沟通 

和律师沟通的问题非常重要，但是你要知道，你和律师沟通不是为了让律师安慰你的。

我每次在和律师沟通之前，都会形成自己的想法。而每次自己有想法前，会自己先去思考，准备一下自己该做什么，后续总结出几条可以做的事情。比如，我会说，李律师，我现在有几个想法和你沟通一下：1、本案是否需要去和检察院沟通一下；2、我是否需要去搜集某某方面证据 ；3、我最近想去做某某方面事情，您的意见如何？律师都很忙，他们在忙完之后肯定会马上回复。

但是，目前看来，很多家属都不是这样沟通的。很多家属，都和律师唠嗑，问律师，“你觉得我爸啥时候会出来？”“李律师啊，我好难受啊”，“某某某太坏了”，你觉得这样的聊天有用吗？谁都知道某某某坏，谁都知道我们难受。但是，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再怎么抱怨，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坏。

所以说，和律师沟通的目的是解决问题。在沟通之前，要简明扼要的想清楚自己的问题和想法是什么。

另外就是汇报工作，我一周没有和律师聊天，有的时候就很心慌。但是你一定要告诉他们自己做了什么工作。你做的工作，最好一五一十去对律师汇报，不要觉得他不回你微信就不不重视。这样的记录也算自己对工作的一个总结吧。（以下内容我发给律师记录给你们看）

示例1：

示例2

总结一下，就是你问的很多问题，这些问题连你自己也不知道，领导也不知道，律师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和律师沟通的目的是找到解决案件的办法，只有找到解决案件办法，这样的沟通才是最管用的。所以抱怨之类的用处都不大。

六、在一开始喊冤的时候，应该筹备哪些工作

喊冤的前期要有信心，也不要觉得害羞。反正都是自己的家人蒙冤，为家人喊冤，所以也不存在不好意思喊出来的情况。

第一步，就是建立微博，给微博起个名字，比如芜湖谢留卿案，另外用微博创建话题，比如芜湖案。有的还可以建立自己的公众号，不会的去淘宝买一个。

第二步，每日都要关注各大政府网站，例如芜湖检察、芜湖法院、芜湖政府、芜湖政法委网站，看一下有没有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有没有那个领导的讲话特别好。要把关注他们的网站变成习惯，这样后期自己发微博敏感度会很高。尤其要注意一下，他们官方微博怎么说的，。

在关注过程中，你会发现，比如：你或许会发现督查组、巡视组来了，而且你也有可能是第一个发现的。像我是巡视组本案就是督查组接待第一例，我当时一个人就沟通了4个小时；你还会发现中央有什么政策，比如羁押必要性审查，这个时候就可以和律师沟通，开展工作，看看律师是不是要帮你提羁押必要性审查；关注的过程中，你会发现很多有利信息帮助你发微博，比如本案，没开庭前，检察官李俊立功，我们就写信控告要求罢免他；芜湖检察长两会就我们案件做虚假汇报，我们就控告他政治错误；某某宣传材料说检察官没办过一例错案等等。甚至还会发现本案中的重大问题，比如说有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当陪审员，鹿邑案中法官亲属关系等等，所以鹿邑案有很大的反转。

七、微博如何有效发

1.如果一个案件有多个家属，就要同时建立微博号，一个人至少三个，我们很多家属都有2-3个号。

然后，以一个人的号为基准，其他的号大量转发。转发时候，务必@最高法，最高检，安徽高检，安徽高法等等机构，你只要不@，别人就看不到。不@就是无效转发。

我们家属都是转发之后，再截图发给大家。

大家千万记住，如果是写微博就要@，转发别人的案子也要@，频繁的要看到你的案子冤。

2.微博的发送内容。要学会拍照，比如走哪里就拍到哪里，比如去最高法、最高检，就可以拍照。很多时候，只有拍照才有思路。拍到的照片，不一定哪个时间你发微博就用到了。你自己去，就自拍，一堆人去，就一起拍。至于举牌子，我们是早上5点举牌子，然后回去睡一觉，之后再去进行地面行动。

另外，需要根据案件进行判断，判断哪些照片合适。

3.发微博内容要变化，要学会多种形式的微博。

如果我有机会就把我的微博弄本书，给大家参考。

比如叙事型，你今天去了哪里地面行动，某某领导接待了，你反馈了什么样的问题，希望得到什么样关注，某某领导怎么说，有什么样的情况；

比如控告型，范涛超期羁押，枉法裁判；李俊检察官为本案立功。

比如煽情型，我想爸爸了，爸爸你在哪里，我没有家了，但我会努力；这一个吕先三的家人就做得很好，还有徐昕有一个是108岁老奶奶喊冤的案子。我们都是有感情的，有的时候就是难受需要缓解一下，而偶尔煽情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转发型，可以转发别人案子的微博，可以转发律师微博。但是，转发微博也必须艾特艾特，再次强调，不然无用功。另外，转发可以提你的案子，也可以不提。

比如纪录片、视频形式的微博。

我们的视频已经开始拍了，视频效果也还是挺好的。有的时候不是吸引别人的眼球，而是因为如果有一些视频，可能效果会更好。

比如法律意见型，你可以把律师的法律意见，转化成自己的话，发到微博上去；还有和律师平时聊的法律观念，要多记录，也可以转化自己的话，来发到微博上。

还有的事情可能律师不方便发，所以是我们自己发。

比如政策型，中央下达保护企业家的政策，禁止刑讯逼供的政策了。我们可以说，希望这类政策得到落实，不落实的就是渎职类，希望能得到高层的监督。

比如喊话型，微博直接喊话，我们微博偶尔喊话，喊话检察长，让他来看看案件。这个属于比较直接的了。比如，喊话张思东检察长，你们检察院违法办案；微博喊话最高检张军，希望来芜湖看看保护民企。我们开庭做的最好的是，微博喊话，一直喊，最高检最高法你们下来吧。没想到，最后还真下来了。虽然是律师的功劳，但你也要喊啊。

比如实干型，我捐赠口罩，或者自己学法考等等，这种内容属于穿插内容。

单一形态的微博喊冤会疲劳，审丑审美都会疲劳。所以发微博的内容需要变化，这样才会吸引人。 

最后发微博的效果，我每去一个部分，都有人能认得出来我，而且还会说看到我们的微博，微博内容怎么样。

我最近看别人的微博，置顶的评论都是批评，每天都是说别人不好。我就没有耐心继续看了。

有的时候要互相学习。反正记住，去哪发哪。有什么想要发微博的内容，可以先用备忘录写下来，写得好的改一下也能用，互相也可以交流。

八、地面行动如何有效开展 

我这人是这样，以前我从来不愿意地面行动，包括找到伍雷、徐昕以后。我之前的律师也没有建议我从事地面行动。

但是，我就喜欢跟着律师他们跑，听他们说话。律师去反映情况，我们也跟着去。家属去其实是学习的过程，思想也会转变。后来去了几趟觉得挺累的，但也是每次坚持去，直到最后会觉得不去不舒服。这个是要循序渐进的过程。

（芜湖案律师去反映情况）

1.首先地面行动就是信访，我开庭后才知道信访。也是因为我愿意跟着律师去，去听他们说话。在陪着律师一趟一趟去的过程中，我才学会。律师去反映情况，家属有义务就要陪着，你会从本来觉得是律师的事情，到最后变成自己也愿意主动去地面行动。

2.其次，去哪些部门。拿本案安徽案子为例，我每次是从小的地方去到大的地方。繁昌县检察院、法院、政法委；芜湖市信访，周三检察院接待日、周四政法委，周五法院；安徽检察院，高院、信访大厅。（每个城市套路不同，需要各自研究）

3.去反映情况会发生什么。很多冤案家属告诉我，被轰出来了，没有人接待，这其实很正常，律师等待1-2小时，人家不安排接待的也多得去了，更何况是我们家属。

自己的案子你只能选择多去，两周到一个月一次吧，每个部门去一遍，回家写微博，给律师汇报情况。你只有多去，人家才不会轰你，你只有多去人家才记住你。后来去多了，人家见我来了就说，领导在哪个房间，让我去。

我们不要说去了是要争取什么结果，去了能得到什么效果。最终，我得到什么结果？我就是去到哪个部门，他们都认识了。从最开始不接待，到后来处长接待、副厅长接待等等，人家也不轰我了。轰我，我就发微博，控告他们；态度好的，我还学徐昕老师表扬表扬，所以也算比较客气。

我个人认为，做人客气一些，这样别人才会客气。所以去反映情况也就无需无理取闹，去的就是讲道理，讲案情，讲控告，讲诉求。

九、配合寄信的经验

（谢培寄出的情况反映材料）

去反映情况之前先把律师的材料梳理一下，把律师的话，整理成自己的话，自己说出来。尽量能脱稿说出来，我最长一次面对公检法很多个人，还有一次面对检察院7个人，都是脱稿说出来。比如，案子大概情况，发生了什么，最后诉求是什么。涉及的法条你可能不会说，那就拿出律师的意见来看看。因为，单纯的说案子很冤，那是不行的。你必须要告诉他们案件为什么很冤。

我一直觉得，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做什么，只能做好自己，才能换取别人的尊重。

另外，就是寄信。寄信还是要配合微博和地面行动。

1.首先，寄信就是配合地面行动，寄信多了，人家了解多了，也不会再赶你走。

2.寄信的时候要搜集寄信信息、批量寄信。

寄信同时要注意搜集寄信材料，很多家属寄信都是把安徽高院重要几个人寄了，根本没用。寄信的重点是批量寄信，以下几个部门可以寄信：检察院、法院、政法委、人民政府、组织部、监察委等。首先，要把这些人名字全面搜集，从新闻里、媒体报道里全面搜集。我觉得，至少一个部门你要搜集出来50个人，任务才算完成。

3.保证一个月寄一次到两次信，每次500封，每次寄信的内容尽量不同。另外，每个部门每次不要寄太多信，要慢慢得寄完。

寄信的内容，可以前几次陈述案情。等到后面喊冤，再后来控告，最后还可以邮寄取保候审、羁押必要性审查等等。反正寄信的核心内容就是请求他们关注案件。

寄信的内容都不一定是律师帮忙写的，有的时候是自己绞尽脑汁写的。有的内容就是我写的，比如“十问繁昌公检法”之类的，还没些媒体的报道。

4.寄信的效果是什么呢？我觉得寄信的效果，就是寄信寄到对方难受了，寄到对方收到很多了，重视了，才达到效果。

有的时候，我去上访，他们就说信已经收到很多了，堆着的都是我的信；还有的人和我说，你别寄了，情况我们都知道了，领导很重视了；还有的人说，他已经调走了，就不要给他寄信了；还有个别人会主动电话问我要案情介绍等等，让我给他送材料。

反正寄信的好处大于坏处，一方面是让其他人了解情况，另一方面也让迫害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怕他。

我说一下我寄信的效果，我最后大概寄到一万封信之后，我们的案子才得到省长的关注，才有批转下来。

很多人说寄信这么多，有没有其他的好处。寄信的目的就是能引起舆情的关注，微博、微信也有这个效果。当微博关注度达到一定程度，就有人专门收集我们的信息。比如我的微博，就有人专门收集来看。公众号也是这样，阅读量达到一定的效果，就有人来收集。

寄信呢，如果领导批转了，他们下面部门会收到材料，下面的部门就得写工作汇报。如果一个案子做到这个程度，让他们下面的人疲于应对，他们肯定会尽快想办法把你的案子解决掉。

十、媒体如何联系

1.对于媒体需要有正确的认识，媒体不是你喊冤就会帮你。除非你前期铺垫了大量工作，喊冤才有可能引起媒体的关注。

我的情况是，民主与法制看到我微博，关注了我发的内容，后来他就媒体小号联系我的，做的沟通采访。

说实话，如果没有民主和法制最早的报道，我们的案子就更难被媒体关注。

2.还要学会给媒体寄信，把媒体清单找出来，大海捞针嘛，只要你愿意，就会有机会。我了解到，有的人会给媒体寄信，后来案件也得到了解决。

3.反正和媒体联系了也没坏处，但是联系了也不一定会报道案件。即使案件今天不被曝光，慢慢地也会被曝光。比如我找过澎湃，就是不爆光，后来才报道了，这个效果是日渐显现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十一、群体性案件，比如3-5人以上，如何调动身边力量

如果案子人数比较多，还是可以调动其他的被告人家属的。

1.首先，既然案件已经都陷入僵局，就不要去抱怨谁谁对谁错，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应当作为一个集体去抗争。尤其是不要说谁做得多，谁做的少。像民营企业，老板有能力可以给家属请律师，没能力可以给他们每个月存500元生活费，日积月累去存，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民企不可能缺那500元吧，联合你能联合的力量，去进行抗争。

我们的家属也是，一开始也不理解我，也批评我。但是，当他们看你做的越来越多，他们就会被调动起来。

2.他们可以陪你转发微博，可以陪你地面行动，前提是，需要联合，需要做工作。我们前期家属骂我，要工资，但我也不管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了很多事情，无形把人家感动了，慢慢我们就是一个集体。所以没有不可能感动的人，你自己做事情，别人看着呢，就像杨博士说，火候不够，力度不够。

所以，团结能团结的人，反正被抱怨，因为目的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 

十二、为何选择力量型律师

这样的律师，他可能公开会为你发声，可能会给你建议。你们找到他们，是因为他们有力量。但是，只有他们有力量是不够的，你肯定得保证自己有力量。

你像我们庭审中律师开庭站了3天；徐昕律师举手一个上午；张维玉每次开庭结束就一口一个范涛等等；这样就是形成一种压力。

而且，我觉得这样的律师，他们每次做事情你都意想不到。比如鹿邑案，他们发现法官是亲兄弟，比如我们案件中，他们发现陪审员没有资格。所以说，我们的律师方法还是比较多的。

这样的律师律师还会主动地面行动，会主动邀约检察院、法院沟通。也会和我们家属一起上访。

另外，就是其他的律师可能着重于在开庭，法院不让你说话，他不说话，那你可能就真的被冤了。

十三、证据搜集

当律师给你提供建议、咨询案情的时候，你比他更了解案情，举例说明，我们卖的是故宫工美的产品。他们非说我么卖的东西不值钱，那我就去搜集这个东西值钱的证据。从厂家搜集过来的合同、发货单，他们不认可，那我就去国企把同案的产品买回来进行对比；又不如说，他们说某些企业不存在啊，我们就去网上查，甚至实地考察这些企业到底存在不存在。

总结来说，你能对于自己的案子一定要敏锐，要比他们更了解案情。你们一定要找到这些材料，然后律师再去做详细的补充。

 最后，我个人认为个案还是能推动司法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