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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连案

更新日期:2014/9/24 11:58:38 本文来源:互联网 作者:佚名 阅读:

  核心提示:“什么叫证据不足?买1斤的东西,少了秤也还有7两吧,就按7两判不行吗?”——这是死者父亲的疑问,也是司法的现实乡土。疑罪从轻还是疑罪从无?河北刘志连涉嫌投毒案的5年僵局,归根到底还是这个老问题。司法观念的转变,依旧在经历漫长的阵痛,承受直接伤害的,不是“踢皮球”的公检法,而是疑惑又无助的双方家属们。


刘志连案

2014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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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连案:村庄积怨和司法僵局

 

刘志连案

 

“什么叫证据不足?买1斤的东西,少了秤也还有7两吧,就按7两判不行吗?”——这是死者父亲的疑问,也是司法的现实乡土。疑罪从轻还是疑罪从无?河北刘志连涉嫌投毒案的5年僵局,归根到底还是这个老问题。司法观念的转变,依旧在经历漫长的阵痛,承受直接伤害的,不是“踢皮球”的公检法,而是疑惑又无助的双方家属们。

中毒事件

按照村里的风俗,5岁中毒身亡的陈锦鹏不能埋进祖坟,他被单独安葬在胡峪村西头的山脚下。“离家门口只有200米。”母亲刘红霞已经是泪眼婆娑的哭腔,她告诉本刊记者,“每天出门,往西望一眼,心里就像被针扎。”父亲陈红为在一旁沉默,眼圈通红。

刘志连案

   时隔5年,失去爱子的刘红霞提起往事还是历历在目

 

 

时隔5年,往事还是历历在目。那本是个寻常的初春午后,陈锦鹏照常去上学,他5岁,在村幼儿园读中班。村里的孩子,打小满村跑,上幼儿园也不时兴接送。刘红霞说她只担心迟到,14点左右催着他出了门,就开始看电视。她记得很清楚,“最多过了一刻钟,幼儿园老师就跑来家里,说我儿子抽风了”。出门往东,过一个路口就是幼儿园,不到20米。夫妻俩赶到时,陈锦鹏就倒在进门的水泥斜坡下,间歇性地抽搐着,旁边吐了碗大的一摊。他们把孩子抱回家,在村里找了一辆面包车送涉县医院。胡峪村离涉县县城只有十来里地,去往县医院的途中,陈红为说他一直抱着儿子,感觉到“他大概每隔一两分钟抽一次”,心急如焚。

类似症状出现过一次。一年半前,对门邻居张喜顺摆婚宴那天下午,陈锦鹏突然开始呕吐抽搐,送到涉县医院,诊断是癫痫,住院5天。这一次,涉县医院也是按抽搐的症状接诊,医生往陈锦鹏嘴里塞了木塞,防止他自我咬伤,还给他注射了一些镇定药物,然后就让家属观察等待。可是陈锦鹏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好起来,反而越发严重。陈红为告诉本刊记者:“他抽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后来就变成一直抽,一直抽。”两个多小时后,16点多钟,医生才意识到异常,决定抽取胃液化验。样本要送去县城疾控中心化验,陈红为回忆:“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还要去求人家晚点下班,先把结果做出来。”又过了两个多小时,19点左右,检测结果出来,毒鼠强中毒。

陈红为蒙了。县医院马上开始给孩子洗胃,一家人四处打电话求助特效药无果,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最后只能连夜送往邯郸市医院。21点30分出发,23点多钟赶到,“才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孩子就没了”。医院出具的证明上,死亡是当晚23点55分。惊心动魄的这一天,陈锦鹏还是没能挺过去。从出现异常到死亡,近10个小时,眼睁睁看着儿子虚弱下去却无能为力,这种痛,任何时候再触碰,都是锥心刺骨。

陈锦鹏的时间,永远静止在2006年3月22日,第二天刚好是胡峪村村委会3年一度的换届选举日,两件事情放到一起,陈红为的愤怒,第一时间就有了本能指向。毒鼠强的检测结果一出来,陈红为马上电话报了案,紧接着就打给了同村的贾云平。“我跟他说,要是我儿子有什么好歹,跟他没完。”这些都在当年的警方调查记录里。为什么是贾云平?原因还是选举。陈红为是村主任,贾云平是村委委员,他们从2003年开始搭班子合作,在新一届的直选里,互为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胡峪村隶属河北西南部的涉县,紧邻山西,高速公路直通长治,在新的高速路竣工前,到长治比邯郸更为方便。这个背山面水的村落,2003年才开始第一届村委会直选试水,短短3年,第二届就进入了白热化的角逐。这种变化,时任村委会副主任孙国良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惊讶。“2003年的第一届选举并不算激烈。”他告诉本刊记者,“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想法也比较一致,就是换个有魄力的新班子,能让村里有所发展,带着大家把日子过好一点。”那一年的村委会,除了留任村支书的贾海江,彻底大换血,班子里的其他5个人都是票选出来的,主任陈红为,副主任孙国良,以及贾云平等3名村委委员。陈红为在票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他刚刚30岁,年轻,有魄力,符合村民们的期待。孙国良算是陈红为的发小,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亲厚,还合伙做过生意。贾云平已经近20年没有住在胡峪村,他因为离婚跟妻子的本村亲戚闹得很僵,再婚后去了固新承包鱼塘,但他是5个人里唯一的党员,而且是1976年参军就入党的老党员。

可是新组的班子,并没有像预期中的合作愉快。等到换届,积攒了3年的各种矛盾和积怨,从暗地里摆到了明面上。“为了拉票,说什么的都有,贪污受贿,各种谣言和人身攻击,真的看不懂了。”孙国良感叹。组队、拉票,不过才一届,所有的程序,村民们无师自通并且全情投入。参选的各种大幅海报和传单,在选举前的一个星期里,到了铺天盖地的热度。内容不外乎两类,宣扬自己的竞选理念和批驳竞争对手。“有发的,有贴的,有挨家挨户塞到门缝里的,地上都是纸,第二天扫起来,能有这么厚一沓。”孙国良向本刊记者伸出手比画,大概一尺来高,“你以为啊!”彼此的敌视和角力,一触即发。

 

刘志连案

刘志连的丈夫贾忠海坚信妻子无罪,5年来为妻子的案子四处奔走

 

胡峪村少有外来人,孩子们打小就满村跑,家长们并不会特意照看

嫌疑排查

命案必破,再加上村庄换届选举的特殊背景,陈锦鹏之死被迅速升级。孙国良回忆:“县里下来了十几名警察,每天来,在村里驻点调查了一个多月。”

陈锦鹏2006年3月22日的行程,被仔细梳理了一遍:中午幼儿园放学后,回了家一趟,然后去到村东头的姑姑陈红梅家,跟堂兄弟一起吃了中饭,玩到快上学。本来跟堂兄弟一起出门,可是顺路等另一个小伙伴的时候,他独自走了。从东往西这条路上,有几个村民看到过他,“两手一甩一甩地走着”,还有人跟他开玩笑,要弹他的脑门,他“一听就抱着头跑开了”。陈锦鹏回了家,又吃了一碗妈妈煮的面,五六分钟后往幼儿园去,有老师和同班的小朋友看到他坐在台阶上玩纸元宝,再然后,他就开始呕吐,倒地抽搐,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难受哩”。

在600多户人家的村庄里,寻找毒鼠强的来源,实在像大海捞针。陈红梅家的中饭和刘红霞煮的面条,都查不出异常。陈红梅家的两口水缸的旮旯里找到两个密封的瓶子,虽然经检测是液体的毒鼠强,但瓶子此前是密封的,而且旮旯里蛛网灰尘密布,并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当天陈锦鹏的行经路线上,是否被引诱或者误食了其他东西,没有任何目击者能提供信息。陈红为夫妇给出的嫌疑名单,就成为重点突破方向。

陈红为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列出那么多可疑名字来。孙国良感叹:“都是这个村主任当的,他这个人,除了在村里的工作上面,生活中真的不会跟人结怨,这个我很清楚,你也可以去村里随便问。”首要嫌疑人就是贾云平,陈红为至今也不否认,“当时真的认准了就是他”。贾云平自己也很清楚,他说:“接到陈红为那个电话,我就知道他最怀疑我,那一个多月,警察找了我好多次,反反复复地问,可我没做就是没做。如果中毒不是意外,我也看不起那个下毒的人,大人再有什么过节,也不应该报复小孩子。”

一个多月调查的结果,是锁定了一份16人的名单,他们都与陈红为夫妇有不同程度的矛盾,而且在选举中都站在陈红为的对立面。如何在他们中间进行甄别?涉县公安局最终求助于测谎技术。2006年4月25日,名单上16人分别被警方带到涉县旅游宾馆,等待测谎。村民刘志连第四个走进测谎的房间,等她做完题,测谎就结束了,其他人被送回家,而她当天就被刑拘。根据当日出具的测谎分析报告,经同一套题目重复测试,其他3名嫌疑人被排除嫌疑,但刘志连“对全部涉案目标题有显著相关特异心理生物反应”。3天后,4月28日,刘志连做出了第一份有罪供述,承认是她给陈锦鹏吃了撒了粉末状毒鼠强的“辣片”,一种叫麻辣鸡柳的零食,目的是报复。在有罪供述里,她说自己并不想杀人,只是想给陈红为添乱,让他无心参加第二天的选举。

刘志连和陈红为的过节,在村里也不是秘密。刘志连从2000年开始,就在村里做计划生育工作,担任村育龄妇女小组组长,负责人口统计报表,这是村委会下设的二级机构。刘志连1979年出生,年轻,也很有工作能力,几次得到镇里和县上的工作奖状。2003年换届选举的时候,她也想进新村委班子,但没有成功。新班子组建后,她就被免职了。刘志连很生气,到县里闹过好几次,告陈红为的状,但没有结果。孙国良的父母跟刘志连的父母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他做说客,劝过刘志连很多次,不要再闹了。

 

刘志连案

贾忠海家里的田地只能依靠年迈的父母来打理

其实,在测谎前,刘志连已经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因为她在最初的排查询问中撒了谎。3月底到4月初,警方几次找她,询问事发当日她的行踪,她都说自己在家里,上午出去浇地,回家后就没有再出去。但那天她并没有去浇地,而是去了贾云平家,帮他写选举的海报,中午还跟贾云平夫妇一起在另一个村民家里吃的饭,饭后回家,下午又去了澡堂洗澡。这个行踪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也无法隐瞒。村里人都知道她已经跟贾云平站在一边,写海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何况还有那么多目击者。但刘志连就是撒谎了,而且在后来的几次反复追问里,并没有主动承认。

 

刘志连案

刘志连

 

有动机,有疑点,又有了测谎结果,刘志连在警方眼中的嫌疑,已经非常确凿。可是问题在于,接下来的调查,除了刘志连本人的有罪供述,警方都找不到任何物证。刘志连家里和衣物上都检测不到毒鼠强的痕迹,毒鼠强的来源是个谜,也没有目击证人能证明当日刘志连给过陈锦鹏零食,按照几位目击者的证言,当天中午,陈锦鹏和刘志连的行进方向刚好相反,一个是从东往西回家,另一个是从西往东去澡堂洗澡,但没人能证明,他们当天在村里遇到过。

 

刘志连案

 

乡村直选正在改变胡峪村的生态,陈锦鹏的死是一个无法遗忘的注脚

 

僵局“踢皮球”

测谎不能作为定案证据,也就意味着,在刘志连涉嫌投毒案里,唯一的证据只有她本人的有罪供述。可是,她又翻供了,做了更多的无罪供述,还写了若干份无罪自述和被刑讯逼供的情况说明。案子被涉县检察院退侦过一次,但证据方面没有任何进展,依旧没有足够定案的“直接证据”。严格意义上说,这个案子连检察院审查起诉这一关都过不了,但还是被起诉到了法院。接下来,除了证据问题,更令人惊讶的是程序。

2006年10月,邯郸市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向邯郸市法院提起公诉,开庭后,迟迟未见判决,以至于2009年6月,邯郸市检察院主动向邯郸市中院发了一份《纠正违法通知书》,大意是刘志连案“2007年3月31日已超过法定诉讼期限”。这份通知书发出之后两个月,2009年8月,邯郸中院终于做出了一审判决,故意杀人罪名成立,死缓。

刘志连上诉,2009年12月,河北高院将此案发回重审。2010年7月再审开庭,邯郸市检察院主动撤诉。理论上案子应该到此结束,疑罪从无,刘志连可以从看守所被释放回家。结果并非如此,邯郸市检察院在撤诉后,发出了一份指定管辖的通知,将刘志连案指定给涉县检察院再次审查起诉。而涉县检察院在2010年12月,以同样罪名将刘志连起诉到了涉县人民法院。市检察院当然有向县检察院指定案件管辖的权力,但问题在于,故意杀人罪名下的案子,如果定罪,量刑必然在无期徒刑以上,县级法院无权审理。具体到刘志连案,市检察院在指定管辖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新的证据,足以导致罪名认定出现变化,可以降格审理,甚至连罪名都没有变。

2009年9月,律师康君元通过河北省法援中心接到这个案子,无偿代理刘志连案,查阅了所有的案卷材料后,他最初的疑问只在证据部分,“疑罪从无,很明显”。当案子突然被下沉到涉县法院,他实在是很惊讶,他告诉本刊记者,“这么奇怪的情况,在我的职业生涯里还没见过,程序上显然存在大问题”。所以,2011年2月,刘志连案在涉县法院开庭的时候,康君元选择的辩护策略是“只辩程序问题,不辩事实问题。程序从一开始就是违法的,就不用进入事实部分的举证质证纠缠”。他也清楚,这样是兵行险招,“但那样的情况下,只能冒险了”。他最担心的是,“如果我不揪住程序问题不放,一旦进入事实部分,如果是早已达成的默契,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不过是配合他们把程序走完而已”。

2011年2月的庭审之后,刘志连案的程序,进入了另一种诡异局面。拖了3个月后,2011年5月,涉县法院做出了《不予受理决定书》,理由是涉县检察院隐瞒了此案曾经由邯郸市检察院撤诉的情况,而且在没有任何新事实与证据的情况下再起诉没有法律依据。理论上,案子到这里也应该结束,可是涉县检察院的应对更令人惊讶,他们对于涉县法院的不予受理决定不置可否,拒绝在任何形式的退卷上签字。案卷材料就这样你推我搡,在涉县法院和涉县检察院之间传来传去,成了“踢皮球”的僵局。

这种僵持在程序上有什么法律依据?康君元无法理解,可他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以及一再安慰刘志连的丈夫贾忠海,“千万不要再做任何过激的事情”。5年拖下来,贾忠海的希望屡屡破灭,终于在今年年初做了几次激进的事情,他甚至拿着汽油桶冲进了涉县检察院,在身上淋了汽油,要跟检察长同归于尽。不只康君元后怕,贾忠海自己想想也后怕,他无奈地说:“所有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上访我也去了,好歹给我一个结果,这样拖着,我能怎么办?”

恩怨进行时

5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刘志连的儿子已经念到小学四年级,开学就要上五年级了,他和陈锦鹏同岁,如果陈锦鹏还活着,他们应该还是同班同学。

对于陈红为夫妇来说,儿子的死需要真相,虽然刘志连并不是他们的首要怀疑对象,但5年下来,他们对嫌疑人已经不作他想。他们反复琢磨刘志连的口供,回想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回想庭审中刘志连的每一个举动,然后,心中的笃定就更增加了一分。可是时间一天天拖下来,他们也有些发慌。他们原本接受了一审的死缓判决,陈红为说:“我就想为我儿子讨个公道,我并不是一定要刘志连偿命,而且我也不在乎赔偿,你看判决书了吧,一审判的赔偿才1.2万元,说难听一点,还不如一条狗的价,可是我没有上诉,我甚至不用要这个钱,我就要让刘志连知道,她有罪,她永远欠了我和我儿子的。”

他们没有想到,刘志连上诉后,情况全变了。陆续有人找过他们夫妇做工作,试图跟他们讲证据不足的道理,这令陈红为疑惑:“什么叫证据不足?就像买东西,没有1斤,那还有7两吧,就按7两判不行吗?”他的意见,在公检法的程序里,当然无足轻重,不过,事情的进展,却又刚好跟他说的差不多。再审开庭,邯郸市检察院撤诉,然后把案子指定管辖给县检察院,其实就是这种“按7两判”的默契。陈红为夫妇通过各种明示、暗示,甚至已经知道了结果:“跟我们说的是15年,我妻子当时就给他们跪下了,我们想,算了,再大的委屈我们也认了,5年了,我们不想再拖下去,我们只想要一个结果。”

这种默契,贾忠海并不清楚,也决不能接受。他坚信妻子无罪,“我了解她,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贾忠海一直没有放弃过,他变卖了家中的财物,辗转找人找关系,在遇到康君元律师之前,白白花了很多钱,他也知道或许那些人是骗他的,可是绝境求生之心,让他屡屡上当。在几次过激行为后,他和他的家人,成为县里的重点维稳对象。这些,陈红为夫妇也都知道。他们两家住得太近了,相隔只有100米,还有各种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一些话,在村子里传来传去,就完全变了模样。比如贾忠海现在坚信,陈红为夫妇已经花了100万元去打点关系,目的就是冤也要冤死刘志连;而陈红为夫妇听到的,是贾忠海已经在四处放话,刘志连马上就要释放了,回来不仅要申请国家赔偿,还要让陈红为夫妇赔她15万元。这些话就这么传着,没有人愿意去寻找源头,就各有目的,选择性接受了,然后,传得更加活灵活现。

 

刘志连案

 

疑罪从轻还是疑罪从无?如果从一开始,公检法们就能通过法律拿出智慧和勇气,案子就不会拖成5年的僵局,更不至于反而让受害者和嫌疑人双方的家人进入到了水火不容的对立。案子本身的法律依据,早就明白摆在那里。形成僵局的,更多还是案外的力量。在本刊记者截稿前,8月7日,贾忠海终于等来了新消息,检察院撤诉,刘志连无罪释放。这次撤诉,同样也是舆论影响下案外的力量,是从上至下的决定,贾忠海不用再担心情况生变,案子到此算是真正了结了。可是陈红为那一边呢?至今还生活在丧子阴影里的这对夫妻,又该如何面对?贾忠海重拾了对法律的信心,现在丧失信心的,换成了他们。在结束采访的时候,陈红为突然说:“我16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我知道,16岁一个男人就能自立了。今年,我大儿子已经16岁了,我没什么可担心了,如果我小儿子的这个公道,法律不能给我要回来,我就自己来。”他的眼神决绝,令人心惊。现在,要走上各种上访之路的换成了他们,这种陆续成为维稳对象的角色互换,冰冷,现实。

 

【@无辜者计划 案件总结】

罪名:故意杀人罪

冤案因素:证据不足

最终判决:无罪释放

蒙冤时间:五年

平反原因:法院系统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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